回到最初
Diano和Brian在出境大堂附近下巴士。Brian 帶了背包,Diano有一個行李箱。
「我早告訴你,我們會早到,」Brian調整自己背包時說,。
「我不能在家裡乾等,」Diano說。「你想先寄存行李?昨晚我在馬航網站辦好登機手續。」
「還有時間,不如吃點什麼?」
「我晚一點才吃,」Diano說。
「好吧,先找座位,然後我再去吃點簡單的,我好餓。」Brian笑了。
「當然可以。」
他們四處找座位,挑了機場客服櫃檯旁邊,最靠近顯示航班資料位置的大屏幕的那一排。Brian下一層去麥當勞。
Diano用iPhone搜索免費Wi-Fi訊號。找到訊號,他連接到網絡,開始瀏覽。
終於,來到這一天。遠走高飛和擦走畢生艱苦傷心回憶一天。不再有苦歌,不再有卿卿我我的夜晚。不再憶起負心人,不再哭泣。不再心碎。他會變得更明智,更堅強。他會學習如何遠離貪愛和逃避。他會學習如何訓練他的頭腦更好控制情緒。他從來沒想過是可能的,但Brian的信念,幫助他建立勇氣去嘗試。十天過着和尚般生活;試試無妨。
「你好。」有人打斷了他思路。
他抬起頭,看到一位年輕小伙子微笑看着他。很熟悉的一張臉。
「Diano!我找到你了!」
然後他如夢初醒。他是Nyle。哦,我的天! Nyle!他看起來不同。更時髦。短頭髮。高。帥氣。Diano笑出來。
「你還在生!」
然後全身怒火中燒。
「你好嗎?」Nyle問問。
「還沒死,」Diano回嗆。「還有什麼?」
「我花了很久去找你。」Nyle不再笑。 「我要為過去的事道歉。」
「沒關係了。」
「對我是重要,可不容易。」
「真的嗎?」
「拜託,不要生氣啦,我當時只有十幾歲。我父母管教過嚴。他們要我去溫哥華唸書。」
「所以當你成年後,你回來跟我說對不起?居然要四年時間。當然,你可能忘記我的電郵和電話,很驚奇你還記得我是什麼模樣。相對下確是個奇蹟,我倍感榮幸。」Diano無法避免諷刺一番。
「求你,他們刪除了我的帳號,和通訊錄。我被軟禁在家,而過了一段時間後,把兩者都忘掉了。很抱歉。」Nyle承認。
「沒關係,事到如今,無什麼可做的。」Diano想摑Nyle。
「你好嗎,近況如何?」
「近況?過得非常好。怎會不好呢?不知用了多少天,不對,多少個月去找你,擔心你怎麼了。我們最後一次通電話時,你說生病了。還記得嗎,你那邊音訊全杳。我打電話,發電郵和站在家外邊,找你的朋友追查線索。全部人都不清楚。」
「對不起,我自那通電話後,連房間也不准離開,除了家人誰也不能見。」
「有一天,我在網上看到一個男孩,身高特徵等和他差不多,在悉尼Manly Beach遇溺浸死,我徹底絕望。試圖找出資料但徒勞無功,無人可保證你仍在生。你知道這是什麼感覺?你知道有多少個夜晚,因為我做惡夢而失眠?每次都是相同的噩夢。我看到你,但你看不到我,我在追你,但最終丟失。」
「哦,我的天。」Nyle想擁抱他,但Diano推開。
「很高興你還活着,但除此之外,我不希望與你有任何瓜葛,走吧。」Diano覺得有一隻手在他背上。是Brian。
「我想和你復合。我們可以再次幸福。我今年二十一了。不需要回溫哥華,我可以留在香港陪你,我們能永遠在一起。」
「不可能。」Diano轉身,靠往Brian。 「叫他滾,Brian。請,叫他滾。」
「冷靜。」Brian拍他的頭,把手放在他肩上。「他現在情緒波動,」他告訴Nyle。「他經歷了太多,已變了另一個人。他不想回到從前。請你體諒。」
Nyle沮喪地環顧四周。
「只要告訴我,我們是否可以復合。我真想和你一起,Diano,」Nyle哽咽地說。
「不,我不能回頭。」Diano回答時,沒有看他。
「你為什麼要我走?你有男朋友嗎?」
Diano看看Brian。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他說了實話,Nyle也不會消失。而實情是,他不會向Nyle妥協。這不是報復,是自衞。Brian看到Diano眼色,點點頭。
「我是他男友,」Brian說。
「我今天要回溫哥華,我需要知道是否應該留下來。」Nyle說。這一次,他流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