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歌
他們找到一個牆邊凹洞。Diano用紙巾擦乾至能勉強坐下。
「謝謝你。」Andy先坐下。
「不客氣。」
「剛才真不起,」
「別擔心,我也討厭那班傢伙。」
「我不希望破壞你興致。我知你在裡面很享受。」
「沒大不了,反正想去其他地方。」
「 James 及 Rock10分鐘內要出來,這裡冷得打抖。」
「那是因為剛才我們都動作很大。」Diano注意到Andy在發抖。
「猜是什麼?又下雨了。」Andy伸出手感受雨滴。
「哈哈,看來要另找一處避雨了。」Diano環顧四周,發現街尾有個電話亭。 「那電話亭怎樣?」
「電話亭?又是它?」
「難道有其他選擇嗎?」
他們走入亭內。進入裡面後Diano 立即關門。毛毛細雨變成了傾盆,他們可以看到自己的呼吸在玻璃上凝結。
這一分鐘,二人站着不動,靜聽打在亭頂及玻璃的雨聲。不發一言。Diano聽到自己的呼吸,對方的心跳。
「怎麼了?」Andy留意到Diano看着他。
「沒什麼。」 Diano 臉紅了。
「什麼?」Andy再問。
「真的沒什麼。」
「糟了,是他們。」
「Diano轉身看夜店門口。Andy老闆和他朋友站在那裡,左右張望。他們在討論,直到其中一人搖頭。然後,正然他們突然現身,又消失了回到夜店。
Diano能聽到Andy舒了一口氣。剛才兩人緊張得屏住呼吸。
「別擔心。」Diano把手放在Andy的肩上。
「只是擔心在週一回到辦公室怎搞。」
「你老闆到時已酒醒了,你辦公室有多少人?」
「就我們兩個。」
「什麼!就你們兩個?」
「是啊,所以我怕死了。」
「你覺得現在如果回去,與他們聊聊天可以補救嗎?」
「當然不會。」Andy搖搖頭。「那我實在不想。」
「因為我連累了你,不好意思。」
「那裡?這又不是你錯。」
過了又一陣沉默。雨已停,但感覺留在亭內踏實點。
「不管怎麼說,我自有辦法。」Andy說。
「什麼辦法?」
「我在尋找新工作。希望快點找到。」Andy陷入沉思。
「是啊,這一定要。那傢伙不懷好意。」
Diano這刻也陷入迷思。人生太奇妙了。他旁邊站着一個陌生人,在陌生的城市中,一個不知何處的的電話亭內,經歷惡劣天氣。他也沒覺得不自然。一切來得順理成章。
Andy手機響起,將他們帶回到現實。是Rock。
Diano看到Rock 及 James 走出夜店。他們向相反方向望去,才奔向電話亭。Andy走出來和他們揮手。四人會合後走向 James的座駕。
下一個目的地是一家KTV。James 和 Rock 最愛卡拉OK。他們的一些朋友已經預訂房間,正忙着開派對。四人抵達時,Diano發現眾人都微醉。但氣氛愉快,大家也很歡迎他。
雖然大多數人歌喉不俗,沒有人如 Rock好。他有幾首簡直是完美。Andy原來歌唱得很爛。每一句也走音,他尷尬地又唱又停。眾人都放聲大笑,Diano保持嚴肅。他給了Andy一個鼓勵的微笑。
輪到Diano時,大伙兒靜下來聽他。唱完後大家都讚賞地大力拍手。
他們隨後點了一首接一首的情歌,氣氛開始變得浪漫。Diano注意到Andy 已移到自己座位附近。他轉過身來,看着他雙眼。Andy今次不再迴避他的目光。Diano把兩人之間的包包拿走,好讓Andy坐到他旁邊。他過來後把自己的手放到Diano上面。沒有人理會他們。
這場KTV一直玩到天亮前一小時。Andy 已打了好幾次瞌睡,頭放Diano肩膀上休息。Diano沒有意思撥開他。這感覺很舒服。
Rock 站起身來示意大家要結束。
「嘿,你們這對牛郎織女。醒醒!要走了。」James說。
Andy 站起身來,伸個懶腰。
「正如我正要睡着…」Andy嘲笑 James。
「你早已睡了,親。」Rock笑了。
他們走出KTV,並向大伙說再見。Diano 及 Andy 走到出租車站。
「要不要睡我酒店?比你家更近。」Diano說。
「呃…沒關係,我想打車回家,我累了,謝謝你的好意。」Andy笑了。「什麼時候上機?」
「幾小時後,我會退房去機場。」
「那好吧,我想,這次就在此Bye bye 。」Andy笑了。
「不要Bye bye,」Diano糾正他。 「你說 – 再見。我討厭Bye bye。」
Diano 拿了Andy的手。
「保重了。快回來看我,哈哈。」Andy笑了。
「我會掛念你,謝謝這一晚。」
他們手拉着手繼續站在那裡,四目凝望無言。該是離開的時候了,但總捨不得。
Diano正想着該否親吻Andy。太早了?不,他不願破壞兩人的友誼。意志軟弱的一刻。
響亮的按喇叭把他們嚇了一跳。
Diano給 Andy一個擁抱,為他打開車門。 Andy的出租車開走時,Diano一路揮手。然後,他乘下一輛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