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lect Page

你又知道嗎?

「我早跟你說過他是真的。」Andy坐在床上。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這只是個夢,」他媽媽說。
「那又怎樣?為什麼那個夢,作了一遍又一遍?為什麼我在夢裡老看到同一個人?可以解釋嗎?」
「當時很擁擠,他在車廂內,我們在車外的月台,」阿天說。「也許你的思想投射自己想法?也許你只是看到腦袋要你看到的?」
「我敢肯定,那就是他。我不會搞錯。」Andy站起身來,再次在房內踱步。
「你要放鬆,兒子,」媽媽說。
「我想回去,」Andy說。
「台北?」阿天問。 「太瘋狂了,Andy。」
「不!我想去。」
「好吧,好吧,」
「假設那確實是他。你又怎找到他?」阿天問。「台北是不小,我們連名字照片也也沒有。」
「我知道。」
「我們不知道他是否台北人,他可能像我們一樣是遊客。」阿天直瞪向他。「別以為我們不支持你,但這是不可能,沒有可靠資料,那怎找你夢中那仁兄。」
「我見過他的臉。」
「但是,我們怎拿出來給別人看呢?」阿天問。「我們怎麼問人家見過他?」
「我可以畫出來。」Andy也不肯定自己能否做到。但他總要說些什麼,做點事。不能只讓事情淡下來。
「太好了」媽媽說。
「好吧,你開始畫吧,」阿天說。「一旦畫好了,就可以問人。」
「難道沒有任何搜索引擎,像百度什麼的,通過圖像搜索?」Andy問。
「網上沒有,」阿天說。「你不能使用圖像來搜索圖像。至少目前沒有。」
「為什麼沒有?」Andy嘆了口氣。
「可能還沒有發明出來?也許它已存在,但不在互聯網上呢。」阿天聳一聳肩。
「哦,天呀,直到我找到了他,我也睡不了。」
「兒子,冷靜下來,如果你不休息,頭痛會回來。」媽媽懇求。
「一旦畫好,你要集中精神找他,」阿天說。」不睡覺影響進展兼沒有意義,你必須睡。」
「你也要上班…」媽媽說。
「好吧,我會試睡。」Andy笑了。
其餘二人鬆了一口氣。


午後雨一直在下。Andy帶了雨傘,走到公交車站。等待一段時間後,他感到焦躁不安,決定走回家。
當他走過的商店,注意到如何窗戶上的水滴放射出美麗光彩。他身體顫抖了一下。他肯定這應該意味着什麼。是一首歌?一首詩?是什麼?
等你
我在想你
沒有計劃來看你…
純屬巧合—一通電話

下一句是什麼?他想了一會,然後又記起了,反映他內心的空虛冰冷。

我走在街上
雨點徐徐落下
獨自在傘下
無人和我牽手
And不肯定是否真的有這首歌。那有什麼關係?這是他的現實。

窗上的水點
心中千般烈火
活在莫名恐懼當下

他通過一間 One-Line咖啡店。窗口的標誌令他想起星巴克。他在那裡見過星巴克呢?是一間咖啡店。他以往經常在那裡喝。他不記得桂林看過。必是在上海。上海。有些不對勁。那個他是上海人嗎?他們在上海見過面嗎?上海哪裡?他讀過上海是座巨型城市。他必須畫完草圖。然後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吹過的那陣風,抑或是憶起某人的手觸及他的臉?是他腦袋在玩這些把戲,還是想揭露什麼?

冷天的冷咖啡
沒有燭光、鮮花、巧克力
無人為我更添浪漫
唱我最愛的歌

下雪時
每年幾度
沒有吻
我在想你還好嗎

全部句子沒押韻可言,但有人曾告訴他,押韻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首歌是他們的。心可以不用言語溝通?如果可以,​​Andy想告訴對方有多愛他。
當Andy閉上眼,就在腦海中看到他。清楚。近距離。這是世界上唯一的地方,沒有什麼能將他們分隔。
我時刻掛念…
每一天都孤單一個…
然後我說我愛你
寶貝話我知何日再相見

Andy眼滾滾而流。會找到他嗎?他會如Andy般想他嗎?他還否記得Andy?他知道Andy存在過?知道Andy愛他?他知道Andy是他愛人?這麼多的問題。沒有答案。
Andy的心痛了。為什麼人生或戀愛,要他經歷這麼多痛苦?他還可以這樣迷失地活多久?會持續下去嗎?直到永遠?不可以!他掌控了局勢。他要克服。
他要儘快趕回家。半完成的草圖,躺在桌子等他。他以為憑記憶畫會很容易。事實不然。他恨自己雙手,不夠靈巧重塑那張可愛的臉?這張臉是他的一切 – 留在塵世的唯一理由。
回家後,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繼續畫。媽媽叫他吃飯,但他沒有胃口。還有這麼多要畫。沒有時間再浪費。每一秒,每一筆把他一步步帶回現實。還是他陷入幻想世界?是他腦袋在玩這些遊戲?他應該信誰呢?媽媽和阿天?他或應該信直覺?疑問,無窮的疑問。他坐在那裡,專注的畫,腦袋同時間千頭萬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