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情
Diano明顯醉倒了。他喝得太快。那一點酒積少成多。他對Andy音訊全無很擔心。已是上午01時30分了。他能去哪裡？
他繼續把水濺在自己臉上。
「你沒事吧？」
他抬頭看到Norman站在洗臉盆對面。
「沒事，只時洗洗臉。」
「你朋友打了給你？」
「還沒有。」Diano聳一聳肩。
「那，你想回去跳舞嗎？」
他寧願出外面呼吸一下上海的污濁空氣。
「可否休息一會？想出去幾分鐘吹吹風。」
「當然，陪你一起去，」Norman說。「這裡太擠。」
「你抽煙嗎？」當二人經過大廈外面，圍着垃圾桶的一堆煙民時，Diano問Norman。
「抽，你呢？」
「也不抽。從來沒試過。永遠不會。」
「都是乖兒子呢！」Norman取笑。
「同意。」Diano笑。
「那麼，你喜歡這處嗎？」Norman手指回夜店。
「不錯，音樂還好。」
「對，你想不想過去Babyface？」Norman問道。
「在哪裡？什麼場？又是夜店？」Diano為自己對上海夜生活一無所知感到尷尬。
「對，也在這條街。客人以中國人為主。年輕潮人，時髦那種。」
「這個，夠晚的了。」他覺得累了。 「你想去嗎？」
「一個人不去。那會無聊。」
「你可以去交新朋友，你又帥又跳得好。」Diano感到雙頰灼熱。
「呵呵，不夠帥。你會返回到你朋友那處嗎？」
「對，他還沒有找我，但他室友也許已回家。」
「假若仍沒人在家怎辦？」
「那不知了。」Diano想了一會。 「我想，得找家酒店投宿。」
「這時候還在街上蹓躂很危險，我跟你一起去，」Norman說。
「你可以去Babyface，不是嗎？」Diano不想負累人家。
「我改變主意了。」Norman向他保證。「讓我們先拿你的包。」
他們走回衣帽間和索回Diano的袋子。然後，他們打車到Andy家。Norman叫司機稍等。
「首先確定他們是否是在家，」Norman說Diano。
「謝謝。」
他們進入大廈門口，發現只是虛掩。它來回擺動，慢慢發出吱吱作響。
「這裡夠是黑的，我陪跟去，」Norman說。
「要走樓梯到三樓。」
「沒關係，七層我也做過了。」Norman呵呵一笑。
「奇怪，你提到七層，我就住在7樓，老舊唐樓，沒有電梯那種，」Diano輕聲說。
「真的嗎？真是太巧了。」更多的笑聲。
「點呀？」Diano黑暗中笑着抗議。
他們走到三樓。Diano悄悄地走向門口，Norman也踮着腳尖在他身後。他們找到了Andy 家門，Diano按響門鈴，輕輕敲門。
「家裡看來沒人，」Norman在耳邊向Diano低聲說。
Diano繼續敲。幾分鐘後，Norman用手機照明，他則快快留下另一張便條。他把字條攝在門下，然後一同離開。
「那麼，我們往那裡走？」Norman問。
Diano想不出其他地方。
「找家酒店。隨便也可以，只需過一晚。」
「你可以跟我來，」Norman說。
「你住哪裡？」
「君悅，在浦東。」
「嘩，太貴了！」Diano不想為睡幾小時這樣破費。那麼，他真有其他選擇嗎？也許去火車站？他搖頭。
「我意思你住我房間。」
「那你朋友呢？」
「我肯定，他明早稍晚點才回來。」Norman說。
「你肯定？」
「對，沒問題。別擔心，只是幾小時。」
「真感激你了！」Diano向在Norman放出最燦爛的笑容。
他們返回計程車，直駛君悅。
「哦，我竟不知它在金茂大廈裡面。」Diano感到興奮。
「那你要領教從酒店鳥瞰的景色。包你大讚。」
「比香港更好？」
「有點不同，解釋不了，」Norman說。 「自己看才明白。」
他們走進去，乘升降機到53樓。然後，再轉升降機到60樓。
當Norman打開房門讓他進來，Diano發出驚人的尖叫聲。
「嘩，太正了！快點關燈！」Diano說。
Norman關掉了燈。
「浪漫到不得了。嘩！」
「對呀，你自便。我去洗澡。」
「好，不要搞太久了，我要馬上睡。」
Norman五分鐘從洗手間出來。
「那真的很快。」Diano注意到他睡衣滑稽圖案。
「當然，語快人更快。」Norman笑了。 「輪到你了，架上有乾淨毛巾。」
Diano拿出睡衣，牙刷從，走進浴室。他洗了個慢淋浴。然後，刷牙。一邊刷牙，一邊觀念Norman如何把自己的洗浴用品排放整齊。
回到睡房時，發現Norman望着窗外。
「我睡沙發。」Diano拉走貴妃椅，併在沙發旁。
「沒必要，床夠兩個人睡，不用客氣。」
「不好意思，不想又麻煩你。」Diano堅持。
「好吧，如果你害羞，那麼我睡沙發，你要好好休息一下，你明早要去杭州。」
「你肯定嗎？那有叫客人睡床，自己睡沙發的？」
「別想那麼多，又不是我付房錢。」Norman笑了。
「原來如此。」
「一齊睡啦，否則我會覺得難為情。不要擔心，你會絲毫不損。」Norman笑。
「你最好守規矩，不要毛手毛腳，兄台！」Diano笑。
「當然，你先要乖乖，」Norman說。「我一向守禮！」
他們鑽進了被窩兩側，Norman把燈關掉。
「晚安。」
「晚安。」
床舒服死了。Diano躺在那裡，想想和完全陌生人同床共枕的滋味。然後他想起Andy。他發生了什麼事？如果還沒有消息，他會去報公安。他們會受理嗎？他們會幫他找嗎？應不會了。他嘆。
他呼呼大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