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
那是情人節下午3點。Andy 在客戶公司的接待處守候。他對老闆Tony要求他親自送遞文件有點驚訝。但他同意了,因為只是離自己公司兩個街口。此外,他還為今朝凌晨,Diano的浪漫來電心花怒放。
電話響了,叫他醒過來。Andy從袋中拿出來,看看屏幕。是一個熟悉的號碼,一個已被刪除的號碼。曾經是他生活的一部份,但已被放棄。他不想接聽。突然,他覺得內心輭弱。為什麼他現在打來?想幹嘛?有什麼事好談的?Andy沒有接聽,也沒有掛斷。讓它一路響,直到停下來。
突然「嗶」一聲作響。是短信,通知有新留言。他撥留言信箱號碼,把手機貼在耳邊。
「我知道你很生氣,我知道道歉也不能挽回任何事情,但我要你知道,我很念你。和情人節快樂!」
Andy重聽了一次。
回憶頃刻湧進心頭,令他起雞皮疙瘩。他也念阿天。但不可能吃回頭草了。不然會更痛苦。
阿天又打來。Andy 照舊沒接聽,讓來電轉到留言信箱。又一個SMS。他再撥留言信箱號碼。
「打擾了,我在上海,想知道,有興趣今晚和我晚飯嗎?無論如何,收到訊息後請回覆,我會等你電話。」短暫停頓了一會。 「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籍此機會。」
晚餐?情人節!他想幹嘛?還有什麼可說的?
Andy舉棋不定。如果他應約,反正只是一頓飯。他會作主導。但他會嗎?不過,也許他應該先讓Diano 知道?然而,這只是一頓飯,難道他真要問准對方?才剛剛開始,他並不想隱瞞什麼。他撥通電話。
「喂,親愛的。」Diano 接聽了。
「嘩!」
「嘩什麼?」
「只是超高興聽到你叫我親愛的。」Diano笑了起來。「什麼事?」
「嗯,沒什麼,懷念你的聲音。」
「不錯,我喜歡!」
「別取笑我了。」
「對不起,寶貝,你還好嗎?聽起來有心事。」
「對,我沒事。但擔心。」
「怎麼了?」
「誒…他今天打給我。」他不知道怎樣開口。
「誰?是阿天?」
「嗯。」
「然後呢?」
「他約我出去晚飯,但我不會去,如果你不想。」他一口氣說完。
「呵呵。」Diano停了一下。 「沒關係,你跟他去吧。」
「真的嗎?」
「是的,當然。你倆在我之前已相識,如果你想一起吃個飯,我沒問題。」
「但這是情人節。」
「我知道,你出去跟他吃飯,比坐在家裡吃方便麵更好。」
「你信任我和他一起出去?」
「當然,我信你。只是不要做任何蠢事再傷害到自己,答允我?」
「OK,謝謝。」Andy鬆了口氣。
「我們明天見吧?」
「對,還有一件事。」Andy 停下來。
「什麼?」
「我愛你。」說得起雞皮疙瘩。
「我也愛你,寶貝。」
他掛線時,前台小姐正好叫他。等候結束。她給他帶路至April’的辦公室。Andy敲兩次門,把門鎖扭開。
「進來。」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認得的。
他走進辦公室,行到桌前。April坐在桌後面,但背向 Andy。他正望着窗外。當椅子轉過來,Andy微微吃驚。是老闆在迪士高的朋友!
「我們又見面了。」April示意他坐下。
「沒料到是你,」Andy說。
「沒想到?不要緊,現在你知道了。呵呵。」April的笑聲帶點邪惡。
「這裡是你要的文件。」Andy 放到桌子上,依然站立。
April 離開坐椅,繞了房間一圈向房門走去。把門關上,再走向到Andy。
「為什麼不坐下,親愛的。」
Andy 吃驚發現April的手放到自己肩上。他輕輕地迫使Andy坐下。shook撥開他的手坐下來。
「你要看多久呢?」他問。
「不知道。首先要讓你舒服點,你想吃或喝點什麼?」
「不,謝謝,我沒事。」
「好吧。」April拿起文件。「我喜歡你的頭髮。」
「謝謝。」
「你需要趕回到辦公室?」
「對,我有其他事要做。」
「真的嗎?但Tony說,叫你等我看完為止,」April 說。
Andy不發一言。他不知道Tony跟April 說什麼,他也懶得問。他只想盡快離開。
April 開始看文件。Andy四處張望辦公室。看起來有點陰森,和在裡面辦公的人一樣。他的目光注視到桌子後面的窗口。外面是美麗的城市景色。他想走上前看看。
「我可以去窗口看看嗎?」
「哦,當然。」
Andy 站起身來,走到窗前。他不敢想這個位置和景觀,要付多少租金。
「好美的景觀。」
「對,很美。但你更漂亮。」April 笑了。
Andy 當作聽不見。
「這裡租金一定很貴。」
「對呀,」April說。「很貴,但我錢多的是。」
由於Andy也想不出什麼別的話來,他繼續望着窗外。
片刻之後,他感到不安。發現April很靠近他。 Andy想走開,但沒有空間。他被困在窗戶,辦公桌及連接牆壁形成的死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