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心的歌
巴士駛過九龍,直奔過海隧道。Diano想放鬆忘卻公事。他被困在旺角的辦公室到深夜,還沒吃飯。他餓了。他想在銅鑼灣下車,買外賣回家。他原可在辦公室附近吃,但還是想回家。
他撥給Summer。
「喂,在哪裡?」「家。」
「仔仔好嗎?」
「很好。已餵了他。現在去清理排泄箱,你在哪裡?」「乘巴士回家路上。」
「OK,吃了飯沒有?」她問。
「我會去在樓下餐廳買雲吞麵。你想要什麼?」
「一樣就行了,謝謝。」
「Q仔呢?」
「不清楚,他沒發短訊給我。」
「好吧,再見。」Diano 掛線。
巴士越行越慢。電視正播着「路訊通」節目。接着是關於英語口語技巧短片。只覺很無聊。
他把玩手機時,發出嗡嗡聲。這是來自Andy的短訊。他立刻回覆。片刻內,又來了一個。再回覆。這個遊戲夠他消耗一點時間。既好玩也逗得自己高興。他想像Andy一路咬著下唇,一路按鍵的模樣。
行車又再暢順起來,他在自己的站下車了。一到餐廳,下單買外賣。然後,他氣吁吁地,一鼓作氣跑上樓梯回家。
Summer 從他那裡拿了食物放在桌子上。 Diano梳洗完畢,坐下來吃時,Summer已吃到一半。
「你餓了。」
「對,對不起。」她笑了。
「OK啦。仔仔呢?」Diano問。
「睡在沙發底下。你看起來很高興。什麼事?」
「你猜,」Diano逗她。
「Andy,這可容易啦。」她笑了,把雲吞塞進咀裡。
「車!」她怎麼每次也猜中?
「哈哈,贏了,」Summer說。
「還沒有,你需要猜出我為什麼興奮。」
「嗯,試一下。」一會兒後。「他快來了。」
「不是。第二次機會。最後一次。」
「那是你去找他了啦。」她笑了。
「車。你怎麼會百發百中?」他做了個鬼臉。
「我無所不知。」她表情狡滑。
「Okay,Okay,懶理你。」他向Summer伸舌頭。
「什麼時候起程?」
「星期五,我們正想去杭州。
「杭州跟上海很近,你下一次公幹可去那裡。」
「可以,但我這刻就想見他,等不了下次公幹,還要幾個月後才有機會。」Diano 站起來從冰箱拿飲料。
「你訂了票了?」Summer含着雲吞問道。
「還沒有,我會預訂上海那程,今晚我們將坐火車到杭州,上海省掉酒店錢,原因你懂的 – 住他那兒。」Diano 眨眼。
「多浪漫!」她笑。
Diano臉紅了。
吃完晚飯後,他和仔仔玩捉迷藏。Diano 躲到門後。但會打開足夠寬度讓仔仔進來。但仔仔不會立即跟隨。然後他會從門後伸出頭來並說:“Peek-A-Boo”。然後仔仔跑向他,並嘗試推開門。他會喵喵地叫,伸展全身把體重壓在門上。Diano再跑到另一道門後,如是者幾次。仔仔超喜歡這遊戲,四處又跑又躲。
玩了一會後,他打開筆記本電腦,登入MSN。登錄時彈出了訊息。
Andy:在等你。
Diano:一直在想你。
Andy:^^
Diano: D :玩押韻的遊戲。一起作首屬我們的歌吧。
Andy:我們的歌?怎作?
Diano:寫些和我句子押韻的東西。好嗎?
Andy:好吧!等你
Andy: 沒有計劃來看你…
Diano: 純屬巧合—一通電話
Andy:我們走在街上,雨點徐徐落下…
Diano: 二人在傘下,你把手放到…
Andy: 然後呢?
Diano: 櫥窗的鑽石…
Andy: 我手放你手…不太押韻, 我怕. 😛
Diano:不用完全對韻啦. 再試一次
Andy: 😛
Diano:二人在傘下,你把手放到…
Andy:然後呢?
Diano:櫥窗的鑽石…
Andy::-P
Diano: 櫥窗的鑽石…
Andy: 我手放你手… 😛
Diano: 我在你眼中,已見到
Andy: 一直渴望聽到的話…
Diano: 冷天的熱咖啡
Andy:燭光、鮮花、巧克力
Diano: 更添浪漫
Andy: 你唱了我最愛的歌
Diano: 下雪了
Andy: 那年首度…
Diano: 第一吻!
Andy: :-$
Diano: 然後我要走了…
Andy: 我時刻掛念…
Diano: ^^
Andy: 每一天都孤單一個…
Andy::-$
Diano拿起電話,打起來。
「我這個週末會過來。」
「哈!幹嘛要打電話?」Andy問。 「我們已在MSN了。」
「想聽到你的聲音,」Diano說。
片刻的靜默。
「我只是想聽聽你聲音,不是靜默,」Diano說。
「呵呵,對不起,你想聽什麼?」Andy問。
「任何也可以,只是聊聊。」
「多謝你突然造訪,但我要在週五晚飛青島。」
「真的嗎?」
「假的,只是開玩笑。」Andy笑了。
「我們去杭州,好嗎?」
「好,」Andy說。「如果你週五晚抵埗,我們可以星期六早上走。」
「你能買到火車票,或者是有什麼辦法網上預訂嗎?」Diano問。
「不用擔心,你有沒有考慮直接飛杭州?」
「我想先飛上海,在那裡過週五,」Diano說。
「那麼你會週末後留下嗎?」Andy問。
「我在週日晚上飛回港。」
「哦。」Andy停頓了幾秒鐘,才再開口。「那會不會緊湊?」
「沒關係啦,我會在飛機睡。」
「夠嗎?」Andy問。
「我會每天早睡,直到星期五。」
「好吧。」
「我要掛了。要預票。」
「好吧,再見。」
「咦?你忘了說些什麼?」Diano問。
「不,留在MSN上說,」Andy說。
「為什麼?手機不行嗎?」
「我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