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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

他們在差不多到達櫃檯前,Q仔隱約聽到入場費金額。大大超出他預算。他不知道是否應該告訴Fred,或觀望一下。他不希望留下壞印象,約會拿不出錢來實在令人尷尬。
當他們走到櫃檯前,Fred拿出他錢包,付了兩個人的入場費。
「不用客氣嘛。」Q仔裝自告奮勇,希望免過這一劫。
「沒關係,你請我喝一杯吧,」Fred不知自己救了對方一命。
Q仔在猜會否被要求出示香港身份證。雖然行年十九,但看來只有十五十六。他們很快在手腕上蓋章,獲准通過。
Q仔早從朋友聽聞過這裡的佈局,然而,百聞不如一見,親身來就是不同。櫃檯對出是圓形的等候空間。左側狹窄的走廊通往的士高。前方有個洗手間標誌,右邊是酒吧。
Fred 把手搭到Q仔肩上帶他走入酒吧。Q仔注意到了很多對眼睛向他們行注目禮。他正被打量。畢竟,他可是新貨上市呢。
酒吧枱成長形狀,約5-6名酒保在招呼客人。一堆堆客人佔坐酒吧旁邊大部份高椅。配以高背沙發的椅四人包廂,沿著牆壁一字排開面向酒吧。把酒吧一分為二的欄杆,兩旁的吧椅亦坐無虛席。
「想喝點什麼?」Fred問。
「Gin and Tonic,唔該。」Q仔從某處看過,點它錯不了。
Fred自己要了啤酒,把贈飲券遞給酒保。他替Q仔找到位子,站在他身旁。他的姿勢似乎對Q仔很保護。Q仔一隻手放在吧檯上,另一隻搭在自己的肩。他是否在營造浪漫氣氛?可能他企圖發信號給別人。Q仔已名草有主了。Q仔想得笑了。只要不影響他的大計,就無任歡迎。
他們的飲料到了。Q仔說聲乾杯喝了一口。他從沒喝過Gin and Tonic ,只覺嚐到怪異味道。然而,他相信可以比啤酒更快喝完,啤酒難聞死了。
「你住在香港多久?」
「差不多9年了。」
「能說廣東話嗎?」
「足以應付日常。『薄扶林,唔該。』『幾錢呀?唔該晒。』。」Fred哈哈大笑。
「還不錯。」
「還能說什麼?」
「我愛你,靚仔。」
「哇。」雖然Q仔很高興,仍要裝驚訝表情。
「乾杯。」Fred舉起瓶子喝了。 「為什麼大家都問同樣的問題?」
「那一個?」
「問我懂不懂廣東話…」
「我不知道別人如何,只覺得若能說或聽懂一些廣東話真好,我倆交談時亦可教你,」Q仔說。「我不是有意冒犯你,對不起。」
「哈!別那麼認真。我只是厭倦這問題,我知道該投入更多心機學廣東話,你可以教我嗎?」
「當然可以。」
「太好了,我想認識你多一點,之前我們聊過,但更喜歡面對面聊天。」
「你想了解我哪方面?」
「隨你喜歡啦。」Fred 找到一張剛剛被騰空高椅,並把它放在Q仔正前方。他坐下來面向對方,彷如專心做聽眾。
「嗯,我是宅男,不太愛泡,只看電視和游泳。」
「購物或看電影呢?」
「我喜歡血拼,但窮。」Q仔自嘲。 「喜歡和男友去戲院。但我已單身了這麼久,所以獃在家看DVD算了。」
「不用擔心,我們可以一起去看,你喜歡其他運動嗎?」
「遠足和打乒乓球。」
「我也喜歡遠足,但乒乓球很爛。整個概念都是『小家子』。一張小桌子,小球和小球拍。我室外球類活動較在行。我打高爾夫。改天你也一起玩。」
「你意思是在陽光下?」Q仔擔心要暴曬。這是萬萬不可。
「你可以用防曬霜嘛。」 Fred笑了。
談話暫停了片刻,Q仔抓住機會,環顧四周。他看到眾人一臉高興。他看到Fred也忙着掃描四周。他可能也想眼睛吃冰淇淋。他的幾位朋友走過來,向他打招呼。大多數都是鬼佬。Fred的中國人朋友們大多是二十到尾、三十中。至少Fred沒有年輕朋友搶奪對自己的注意力。
「我們過另一邊?」 Fred問他。
「好。」
PP的另一半是迪士高,舞池就在中間。它的三面擺着桌子和吧椅。第四邊的一張沙發被留座。有幾個人坐在那裡。盡頭是另一個酒吧,但比剛才去過的為短。只有三個酒保招呼客人。
「要不要再來一杯嗎?」Q仔問。
「晚點,你呢?」
「隔一會吧。」
DJ在播迷幻樂曲。每隔幾秒鐘,煙霧機噴出濃濃的白煙。幾個迪斯科球掛在天花板上,但燈光昏暗。
「想跳舞嗎?」Fred問。
「不大懂跳。」
「試試嘛,頗好玩。來吧。」Fred 伸出手。
於是Q仔就跟着Fred走到舞池中間。他自忖怎能在這種爛音樂下跳舞。自己較愛街舞。 DJ越過了分開音樂和噪音的幼線。這分明是噪音。但是周圍都在跳。他試過擺動幾下,看起來像真跳。很難,難死了。於是他照抄Fred。Fred大喜,鼓勵他堅持下去。

突然 一股白煙噴到Q仔的臉,令他狂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