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仔一台戲
Q仔坐在陽台上,望着窗外的傍晚海景,俯視下面樹木和其他小建築物點綴下的南丫島。旁邊有一罐啤酒,是今晚他的第一罐,坐在對面的Richard,已在喝第三罐。
Q仔注意到,大部分家具都是用鐵做的,並已髹成白色,以配襯兩層樓房的牆壁。整座村屋令他想起地中海沿岸的小別墅了。當然,他從來沒有去過,只是在電視上看到。
「這是你買的嗎?」Q仔問,要找出Roger是否有一半業權。
「是我的,沒有買,只是租來的。」Richard調整椅子坐墊,令自己更舒適。
「為什麼不買呢?這裡值得投資。」
「我寧可在市區買新樓。」
「離市區遠那麼的話,你為什麼住在這裡?」
「心境平安。令我冷靜,遠是遠,但喜歡。」
「你要在蘭桂坊泡個通宵怎辦?」
「會住在朋友處,」Richard說。
「那Roger呢?」Q仔問。
「Roger不喜歡南丫島。」
「為什麼?」
「我愛鄉村環境,人、小商店、食品、船、風景、海灘,和所有我能想到的,他不喜歡。」
「他多久才來一次呢?」
「每月有一次或兩次。我喜歡自己一個,所以不介意。」
「難道他不想你嗎?
「他有,有時候吧,我覺得,但是我們經常一起吃午餐或晚餐。」
「我明白了。」Q仔喝完了,終於。他把啤酒罐放到Richard正堆疊出來的鋁罐山。
「你要多一罐嗎?」Richard問。
「不用了,謝謝。」
「你喜歡這兒嗎?」
「南丫島?我喜歡到索罟灣的餐廳吃海鮮。」
「好呀,那麼你有沒有去過海灘?」
「不記得了。上次我在這裡,已是十二歲或什麼的。」
「哦,那不算很久以前。」Richard眼睛閃一閃。「你想今晚吃海鮮?」
「你來下廚?」
「不是,我們可以去索罟灣那群酒樓。」
「好吧。」
「你真的不想再來一罐?我去拿給你。」
「好吧。」還未到接近晚餐時間,但Q仔知道自己快要肚餓。他在想Fred 去了哪裡。那仁兄很神秘。已幾天沒有上線。可能他出差了。但,他為何不通知自己?也許移情別戀,不要他。Q仔很生氣。這些男人,沒有一個對他認真。
Richard帶了兩罐回來。他一併開了,把罐傳給Q仔。Q仔呷了一口,把罐子放到座椅旁邊的地板。
「你心情看來不大好。」Richard說。「沒事吧?」
「苦,」Q仔說。
「什麼苦?」
「我這輩子,我希望有人照顧我,陪我。會相信我,支持我的人。」他嘆了口氣。 「但是,所有我遇到的人不是名草有主,或異性戀。這世界太不公平了。」他又喝了些。
「你是個好看的男生,」Richard說。 聰明,機智,甚至風趣,我敢肯定,你快會有心上人出現。」
「謝謝你,但沒有誰能夠真正理解我感受,我渴望被愛,我想每天早上都在別人的懷裡醒來,希望他們替我做頓好飯,但大家都只為自己打算,而不管我,當然,他們生活是重要的,但我不是任何人生活的一部分,這就是我最討厭的。」Q仔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像見功了。Richard表情帶點不安。
「這是錯的。有很多人樂意為你做這一切。」
「是誰?你會替我找嗎?你做到嗎?你能照顧我嗎?」Q仔流着淚問Richard。
「我真的關心你,Xavier。」
「你?你怎會。」
「你怎麼知道?」
「你喜歡Roger,他才是你喜歡的,你關心的。他是你男友,我不是。」Q仔繼續演戲。
Richard沒答話。他似乎不知如何反應。
「我或該現在離開,不想給你任何麻煩。」
「怎麼了?」
「我無法向你解釋,你永遠也不會明白。」他站起來,走回屋內。Richard站起來去追。
Q仔拿起自己的包,並開始步向門口,一步一步來。他在等待Richard攔住他。他果然做到了。
「對不起,不要離開我,我不知道是我說錯了,或做錯事令你不開心,但不要走。」Richard擋住他的路。
Q仔裝要繞過他。Richard抓住他的手。
「你想幹什麼?」問Q仔。
「你想要什麼?」問Richard。
「你…」一片寂靜。Richard顯得很迷茫,然後他笑了。
「哦,」他說。
「但是你已有 Roger ,你不需要我,我現在走了,請不要再打給我。」Q仔演下去。
「來吧,我們可以解決這問題,好嗎?不要走,因為這無補於事,」Richard說。
「那怎樣才可以?你既然不愛我,我在這裡只是在浪費你的時間。」他扮一臉悲傷,假裝要掙脫對方。
「不,你不是。到我這裡來。」Richard把他抱起來,就像自己孩子一樣。Q仔趁機放下袋子,雙手環抱Richard的脖子。他的腿夾着Richard的身軀。Richard溫暖的鼻息撲面而來。全是啤酒氣味。幹!Q仔微笑着,閉上雙眼,等待那深情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