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下
Q仔睜開眼睛,抬頭看吊在天花板上的風扇。南丫島真落後,仍然要開那些古老風扇。他怕萬一它會鬆開,掉落在他們身上。他打了一個寒顫。
他看到 Richard半裸躺在床上的另一邊。他想起昨天晚上。 Richard喝得太多。在他醉酒,他差點打破Q仔迫他發的神聖誓言。Q仔氣得揚言要離開,雖然知道當時太晚沒有辦法。但是,他想讓Richard 認為是可能的。一日他不和Roger分手,一日也不打算讓Richardr.和自己「洞房」。萬萬不可!
他扔掉被子和滾下床。完全清醒時,還假裝睡覺,是毫無意義的。他穿上拖鞋下樓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拿着玻璃杯,他走到陽台。太陽猛烈得使他瞇着眼睛,他望着大海。好一片美麗的景色。
他喝完水,把杯子放在桌上。他伸出懶腰驅走睡意,他讓出了一個哈欠。
然後他幾乎尖叫!他能看到 Roger走上山迫近Richard的家。不,不是走。是跑。糟了。
Q仔跑回睡房,以史無前例速度穿上牛仔褲。他穿上T恤,抓起自己的包包,跑向通往地下的樓梯。當他拿起鞋子,聽到在樓梯的底部有人開鎖的聲音。感謝上帝。他自己加上安全鐵鏈,和Richard粗心大意鎖自己家門截然不同。鐵鏈阻止大門被開啟。
「屌。」他聽到Roger 說。
他可藏在何處?糟了。真正大麻煩。廚房沒有門。睡房的衣櫃是透明的。書房在客廳遠處,在門和門框之間的縫隙可窺見。睡床!他跑回睡房,捲入床底下面。感謝上帝,空間夠高,沒有花哨的盒子儲存雜物。這他更容易躲到中間。但地毯塵土飛揚。很久沒有吸塵。他的鼻子抽動了一下。
他聽到Richard ,被不斷叫囂的門鈴吵醒。Roger開始打他手機,在床頭櫃上響了又響。Richard 咕嚕一下坐起來,把雙腿揮動落地下。然後,他開始罵人,走落客廳。
「你這麼早在這裡幹什麼?」他咆哮。 「搞什麼鬼?」
「開門!」
Q仔在睡房也聽到Roger聲音。
「你已打開了。」
「解開鐵鏈!」 Roger說。
Q仔聽到在門框上鐵鏈敲打聲,Richard 正把它除下。他聽到Roger 衝上樓梯,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
「他在哪裡?」他問Richard。
「誰在這裡?」
「那小子。」
「什麼小子?」
「他在哪裡?告訴我。我會殺了你,你知道!我會殺了你!」
「怎麼了?」
「為什麼門是從裡面反鎖?你從來不用鐵鏈。為什麼?是誰在這裡?我能聞到他。」Roger 追問。
「我想昨晚喝醉了,一定是我用鐵鏈扣上,我不記得了。」
「哦,好吧,你確定嗎?」
「對,當然,我敢肯定。」
「否則,我殺了你,OK?」
「對,對,可以殺了我。」Richard嘆了口氣。
「你吃過早餐嗎?」Roger問。
「你瘋了?是你剛把我吵醒了。」Richard笑了起來。「雖然我餓了。」
「好吧,我替你弄,你去洗澡。這一天挺忙,你知道的。」
Q仔見到Richard 回到睡房,並衝進浴室。接着開了噴浴。他能聽到 Roger,一邊在廚房忙着,一邊唱法文歌。
Q仔翻了個身。地毯上的灰塵令他抓狂。那陣發霉氣味太難聞。他命懸一線。
Richard淋浴完畢,用毛巾裹着身體。他走到床前,把臉探到床下。
「對不起,」他低聲說。 「你沒事吧?」
Q仔什麼也沒有說。他氣炸了。
「我不知道他會在這麼早殺到,」Richard說。
「幫我逃出屋外。」
「我會帶他去洗手間,並關上門。這時候,你要衝出去。」
「好吧。」Q仔正想費時多久。
「親,早餐準備好了。史酷比,你在哪裡?」Roger聲音打斷了他們。 「親愛的?」
Richard匆匆走出房間。
「你吃過嗎,打令?」Richard問。
Q仔更憤怒。這仁兄肯定神經病。他想這一刻就大搖大擺走入客廳。看 Roger他媽做到什麼?但同樣,不知道Roger會否拿刀或利器。情況可以很危險。他決定按兵不動。
「還沒,我也餓了,你看,我弄了炒蛋和煙肉。」
「很香呀,」Richard說。Q仔聞不出什麼。他透過口來呼吸,以免打噴嚏出聲。
「你今天真乖,」Roger說。「已洗了澡。」
「有沒有洗澡?」 Richard問他。
「還沒有。早餐後吧。」
「壞孩子。去淋浴吧。你洗完後,我們才吃。」
「不過…」
「不過什麼?」
「早餐會變凍。」
「不,不會,你可以快快去洗,不用大費周章,」Richard說。
「好吧,好吧,我快快的。」 Roger走進睡房。
Richard 跟着他。也許他要確保沒看到Q仔。
「你為什麼跟我?」Roger問道。
「想看看寶貝你一絲不掛,」Richard說。
Q仔翻了個白眼。
「淘氣鬼,只是想看我裸體。」
「你寧願我看去其他人嗎?」 Richard 笑問。
「不!」
Roger接着,一件一件脫,似一場被拖長,動作誇張及過火的脫衣舞。Q仔可看到 Roger下半部份。Richard 站在床邊,發出讚嘆的聲音。接着開始扭動臀部,好像在旁邊有一支看不見的鋼管。
Q仔不想看下去。他遏力制止自己嘔吐。
Richard 走去Roger那邊,然後引導他走進浴室。
「你為什麼摸我?眼看。手勿動。」Roger假裝抗議。
「我們一起洗吧。」
「你又洗?」
「對!」Richard關上他們身後的門。
Q仔收到提示,直奔門口。